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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哲学的整体观新探
普遍性、绝对性
特殊性、相对性
两点论、重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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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哲学的整体观新探
星期一, 九月 4, 2023
10:4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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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哲学的整体观新探
杨明伟
在毛泽东哲学思想中，整体观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它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主要特征之一。什么是整体，怎样理解整体？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明确指出：“凡属带有照顾各方面和各阶段的性质的，都是战争的全局。”[i]毛泽东所说的全局，也就是整体。这里虽然说的是战争，但实际是对任何情况下的整体要领下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定义。因为战争的整体，最能反映整体的特性。正如钱学森所说，“在人类全部的社会实践活动中，没有比指导战争更强调全局观念、整体观念”的了（钱学森等著《军事系统工程》）。毛泽东从纵横两种关系的角度（即“各方面和各阶段”）给整体下了一个完整的定义后，接着又明确地指出了整体观的重要地位：“主要和首先的总是问题，是对于全局和各阶段的关照得好或关照得不好。”[ii]可见，整体的实质，就是不同事物、不同部分、不同侧面以及发展的不同阶段之间的有机联系。而有机联系的实质又是什么呢？毛泽东说过：“究竟是什么东西联系呢？就是对立的两个侧面的联系。”[iii]这里说的也就是事物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物质世界就是由普遍联系着的东西构成的矛盾统一整体。恩格斯说：“当我们深思熟虑地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iv]这就是说，无论自然界、人类社会还是人的意识活动，呈现出来的都是一个个由矛盾关系（即普遍联系）所构成的整体画面。没有一个事物是离开这种关系而孤立存在的。毛泽东的整体观，就是对这一客观存在的准确的反映。
既然整体的实质是矛盾关系，那么，要探索毛泽东的整体观，就必须从毛泽东的矛盾观着手。而毛泽东关于矛盾的各种命题则最能体现他的矛盾观，因此，本文试图从这个角度，揭示作为毛泽东哲学思想主要特征之一的整体观。
毛泽东在《实践论》和《矛盾论》等著作中，围绕矛盾问题广泛而深刻地提出了一系列命题。
（一）在有关自然领域方面，主要有以下几个命题：
1、“矛盾存在于一切过程中，并贯串于一切过程的始终，矛盾即是运动，即是事物，即是过程”[v]。
2、“没有什么事物是不包含矛盾的，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vi]。
3、“矛盾是简单的运动形式（例如机械性的运动）的基础，更是复杂的运动形式的基础。”[vii]
4、“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不过按事物的性质不同，矛盾的性质也就不同。”[viii]
5、“任何运动形式，其内部都包含着本身特殊的矛盾。这种特殊的矛盾，就构成一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特殊的本质。”[ix]
6、“任何事物内部都有这种矛盾性，因此引起了事物的运动和发展。”[x]
7、“每一事物的运动都和它的周围其他事物互相联系和互相影响着。”[xi]
第1、2、3三个命题，从总体上表述了毛泽东的整体观。概观自然界的全貌，一切事物、运动、过程，无一不是普遍联系的客观存在，事物也好，运动也好，过程也好，皆为矛盾的产物，都是矛盾的集合。毛泽东整体观的着眼点，首先是落在自然界的整体性上。自然界从微粒到巨物，从简单到复杂，从过程始到过程终等等，都是矛盾关系整体作用的结果。首先把这种矛盾关系的整体作用提出来，就不致在纷繁复杂的自然现象面前无所适从。毛泽东在《矛盾论》中虽然指出“先说矛盾的普遍性”，是“为了叙述的方便起见”。但是把这种代表事物整体性联系的“矛盾的普遍性”放在《矛盾论》之前部加以论述，这本身就体现了一种客观要求，它促使毛泽东首先用整体观去分析事物的矛盾。所以他接着又说：“当着我们分析事物矛盾的法则的时候，我们就先来分析矛盾的普遍性的问题，然后再着重地分析矛盾的特殊性的问题，最后仍归到矛盾的普遍性的问题。”[xii]这就是说，整体观分析事物的整体性，这既是毛泽东分析问题的出发点，又是他分析问题的归宿。
第4、5两个命题，是从小范围内来谈事物的整体性。整体，是一个相对概念，有大范围的整体，也有小范围的整体。矛盾关系既然存在，就是一种联系的存在，就是一种整体意义的存在，不管它存在的范围是大，还是小。“矛盾的特殊性”所表述的整体，是由事物或运动内部各部分之间相互联系所组成的整体。由于事物内部这种自身相互联系的存在，各因素综合构成了事物的特质，这就使各个作为整体的事物得以区别开来。毛泽东之所以在提出了大范围的整体以后又提出小范围的整体，他在《矛盾论》的“矛盾的特殊性”一章中对这一原因作了说明，“我们从事中国革命的人，不但要在各个矛盾的总体上，即矛盾的相互联结上，了解其特殊性，而且只有从矛盾的各个方面着手研究，才有可能了解其总体。”[xiii]即是说，只有研究了小整体后，才有可能进一步去了解大整体。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毛泽东更强调正确处理大整体与小整体的关系，他说：“为了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必须有中央的强有力的统一领导，必须有全国的统一计划和统一纪律，……同时，又必须充分发挥地方的积极性，各地都要有适合当地情况的特殊。这种特殊……是为了整体利益，为了加强全国统一所必要的特殊。”[xiv]
第6、7两个命题，说的是作为动态存在的事物具有一种双重的整体关系：内部关系和外部关系。事物内部结构的各个部分在运动中相互联系、相互作用，构成事物的内部整体关系（即“矛盾性”）。这种内部的整体关系，是事物运动发展的根本原因。一事物和他事物相互联系和相互影响，构成事物的外部整体关系。这种外部整体关系是事物运动发展的第二原因。
（二）在有关社会领域方面，毛泽东主要有以下几个关于矛盾的命题：
1、每一个社会过程，“在其发展过程中，包含着许多的矛盾。例如，在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过程中，有中国社会各被压迫阶级和帝国主义的矛盾，有人民大众和封建制度的矛盾，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矛盾，有农民及城市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有各个反动的统治集团之间的矛盾等等”。[xv]
2、“合作社正在经历一个逐步巩固的过程。它还存在着一些需要解决的矛盾。例如，在国家同合作社之间，在合作社内部，在合作社同合作社相互之间，都有一些矛盾需要解决。”[xvi]
3“什么叫问题？问题就是事物的矛盾。哪里有没有解决的矛盾，哪里就有问题。”[xvii]
4、“在解决这些矛盾以后，又会出现新的问题。新的矛盾，又需要人们去解决。”[xviii]
5、“在目前社会大变动的过渡时期，困难问题还是很多的。又发展又困难，这就是矛盾。”[xix]
6、“我们要进行大规模的建设，但是我国还是一个很穷的国家，这是一个矛盾。”[xx]
第1、2两个命题，从社会的总体上表述了毛泽东的整体观。社会，是一个更复杂的整体。作为整体存在的社会，它的每一个阶段都存在着多种整体性的矛盾关系。社会领域内矛盾关系的主体，是不同社会集团或阶级。这些社会集团或阶级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要么处在一种对抗性的矛盾关系中，要么处在一种非对抗性的矛盾关系中。但无论以何种方式存在的矛盾，都不过是社会集团之间、阶级之间、群体之间的整体关系的产物。社会矛盾的双方，都是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的，这种统一体也就是社会中的整体。
第3、4两个命题，毛泽东把“矛盾”引入到“问题”中，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存在着问题，也就当然地存在着矛盾。这种矛盾表现为一种动态的关系，在动态关系中各个部分的地位不同，使得动态关系的内部不断地发生冲突，从而产生问题。这就是说问题本身是一种没有调整好的动态关系，这种运动关系仍然是一个整体中的各个部分相互作用的产物，所以才需要我们去进行调整。而整体内的相互作用是没有完结的，那么调整也就不是一次能够完成的，而是一个永恒的过程。所以毛泽东强调，新的问题会不断出现，矛盾的解决也就没有尽头。
第5、6两个命题，毛泽东又把“矛盾”引入“困难”中。因为困难的出现，是由于处于整体关系中的事物没有具备某些使其发展的条件。这些条件的缺乏，也就使得动态关系难以把握。事物的矛盾是推动事物发展的根本条件，在社会领域中，尤其在经济建设或社会发展过程中，其矛盾关系（动态关系）的各方面的地位和作用不同，决定了社会运动的性质的不同，因而在社会发展过程中，总伴随着阻碍发展的因素，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困难”。解决这种困难，变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才能使社会（事物）得以充分发展。然而，只有从社会（事物）的整体性上去观察事物，才能发现困难存在的根源；如果孤立地去看事物的某一个侧面，也就无所谓困难或不困难了。
（三）在有关人的认识领域，毛泽东主要有以下几个关于矛盾的命题：
1、“客观过程的发展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的发展，人的认识运动的发展也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的发展。一切客观世界的辩证法的运动，都或先或后地能够反映到人的认识中来。”[xxi]
2、“研究学问的时候，由不知到知的矛盾也是如此。当着我们刚才开始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时候，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无知或知之不多的情况，和马克思主义的知识之间，互相矛盾着。然而由于努力学习，可以由无知转化为有知，由知之不多转化为知之甚多，由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盲目性改变为能够自由运用马克思主义。”[xxii]
3、“原定的思想、理论、计划、方案，部分地或全部地不合实际，部分错了或全部错了的事，都是有的。许多时候须反复失败过多次，才能纠正错误的认识，才能到达于和客观过程的规律性相符合。”[xxiii]
4、“毛泽东还引用了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的一个命题：“在思维的范围以内我们也不能避免矛盾，并且我们看到了，例如，人的内部无限的认识能力与此种认识能力仅在外部被局限的而且认识上也被局限的个别人们身上的实际的实现二者之间的矛盾，是在人类世代的无穷的——至少对于我们，实际上是无穷的——连续系列之中，是在无穷的前进运动之中解决的。”[xxiv]
第1个命题说明了客观世界的整体性与人的认识过程的整体观的关系。客观过程，是充满着矛盾关系的整体发展过程，这种整体过程，必然反映到人的认识中来。认识的整体观来源于客观现实的整体性。“客观世界的辩证法的运动”，也就是客观世界矛盾关系组成的有机整体的运动。这种有机整体的运动真实地反映到人的认识中，也就是唯物辩证的整体观。随着认识的发展，一切客观世界有机整体的运动，“都或先或后地能够反映到人的认识中来”，形成辩证的整体观。
第2、3两个命题，表述了人们获得认识的两种整体性过程的问题。一种是提高现有认识的过程。这种过程包括两个方面：由不知到知和由知之不多到知之甚多。为什么说这是个整体性过程呢？因为由不知到知和由知之不多到知之甚多，这是一种逐渐的过渡，由认识的片面性、局部性向整体性过渡。通过这种过渡，意识对客观事物的反映一步步接近整体。另一种过程是改正错误认识的过程。这种过程也包括两个方面：部分地改变错误的认识和全部地改变错误的认识。这更是一个整体性的过程。无论是部分地改变或者是全部地改变，都说明人们原先未能从整体性上去把握客观事物，“因为从事变革现实的人们，常常受着许多的限制，不但常常受着科学条件和技术条件的限制，而且也受着客观过程的发展及其表现程度的限制（客观过程的方面及本质尚未充分暴露）。”[xxv]要解决这种矛盾，必须从事变革现实的实践，“须反复失败过多次”，才能使认识符合于客观过程，也才能逐步得到整体性的认识。
第4个命题，从人的认识能力上的矛盾来阐述整体观。人类的整体认识能力是无限的，在这种无限的整体认识中的个人认识能力，是有限的。而人类的整体认识能力是由无数个人的认识能力有机地组成的。因此，我们考察人的认识历史的发展，首先应该认识的是人类整体认识的无限性，这是对认识本身的一种认识，也是我们认识的基点。只有认识到整体认识能力的无限性，才能避免不可知论。由此出发，人类就可以在世代无穷的连续系列中，解决认识能力上有限和无限的矛盾。
由以上对矛盾命题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无论在自然领域、社会领域还是人的认识领域，毛泽东赋予矛盾概念的本质含义是始终一致的，这一含义就是“辩证的普遍联系”。这种辩证联系既包括了相互排斥、相互斗争、相互对立、逻辑上不相容的对抗性、斗争性，又包括了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统一性、同一性；它既包括了大范围整体的辩证关系，又包括了小范围整体内的辩证联系。这种辩证联系是动态的联系而不是静止的联系。毛泽东所赋予矛盾的这一“辩证的普遍联系”的本质含义，所体现的就是事物的整体性原则。因此，可以认为毛泽东的矛盾观就是他的整体观，二者是同一意义的概念。
客观事物无论以什么样的形态、方式存在，都不是简单孤立的，而是一种综合性联系和作用下的存在。社会发展（尤其是现代社会）更是如此。它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过程，矛盾关系的动态作用，必然产生有机的整体。任何一种社会存在都必然是整体关系下的存在物。正确反映这种存在的人的认识或观念，就应该是一种全面的辩证的整体观，而不是片面的、零散的形而上学观。这正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的特点。
（本文原载《天津社会科学丛刊》1987年第9辑《哲学“三论”在当代》，2011年收入《毛泽东哲学思想研究三十年》文集，2011年11月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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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冬，我在临沂城送外卖
马看到什么，是人决定的；人看到什么，终究也是自己选择的观测方式决定的。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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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冬，我在临沂城送外卖
星期一, 九月 4, 2023
1:12 下午
已剪辑自: https://mp.weixin.qq.com/s/JOsE6eaojI9Uvkb-nAJ-Xg
本文来源：东夷书院 作者：邢斌
近日，临沂大学文学院邢斌教授以《2022年冬，我在临沂城送外卖》为题，讲述了自己整整一个月的送外卖经历。他从送外卖的基本情况、个人体验与观察、底层民众的生存成本，讲到当代知识分子的信息茧房。
文章一经发出，引起众多讨论，收获超万赞，现在将全文分享给大家。
（图源：美团外卖）
邢斌：2022年冬，我在临沂城送外卖
作者：邢斌 临沂大学文学院教授
一、外卖的基本情况
说干就干。
最简单的是跑“美团众包”：不用培训，注册就行，不限时间，不规定最低工作量，收入一天一结。还有“蜂鸟众包”(以前是饿了吗)，基本同上。
后来又注册了“闪送”(据说这家最规范最人性化)。去齐鲁园培训了半天，花了50块钱买了工牌、马甲、文件袋。
“顺丰同城”，和“闪送”差不多，就不再体验了，否则还得花一份钱。
这几家相比较，美团最狠，市场占有率最高。蜂鸟次之，闪送和顺丰相对温和但生意不多。
美团把骑手分三个等级
核心是美团专送，职业骑手。每天九点打卡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埋头跑系统推送的单子，每单3-4元。都是优化过的好单。取餐处集中，比如说上万达四楼，一圈拿5-6个餐。派送处集中，比如说送到某银行前台一次放5-6份餐。派送距离短，不超过3公里。派送时间短，因为取餐省时间、放餐可以直接放前台，不用进小区、上电梯、爬楼、给顾客反复打电话确认。他们相对轻松一些。但不好处是不准请假，每个月允许歇四天，歇哪天得提前一星期报备，越是刮风下雨下雪越要求准时派送。接到差评罚款200-500，一般罚500。送餐迟到不罚款,因为是系统计算出来的，人只管快跑就是。
说是早九点干到晚九点，实际上还要长。上午八点半开早会，迟到一次扣20。晚上到九点了，手里的餐送完才能打卡回家（一般到八点半还会继续派单，多数都是九点半才能打卡回家）。在临沂城，专送每天必须干12-14小时，一个月必须干26-28天，平均能挣6000。特别拼命的能挣8000多、都是市区60码逆行闯红灯拿命换的。
专送很苦，但业余送外卖的众包骑手更苦。处于最低的第三级。送一趟单价低30%，单子都是专送挑剩下的，不是偏就是远，要么就是要去没有电梯的搬迁小区爬六楼送上门。好单很难抢到(上两层有60-30秒的提前抢单优先权)。众包工作时间更长，更危险，挣得更少，不听话就被“针对性”礼送到没有订单的边缘地区。好处是不想干就回家躺着，没人强迫你挣钱。我了解的最拼命的，每个月能挣7000（每天干15-16个小时，一个月一天不歇）。
我有本职工作，只能干业余的众包。这些天我假日就从早干到晚，工作日早晨跑两小时，晚饭后再跑到夜里一两点，或者两三点。夜里给钱多一些，能挣到钱的都是偏远地方。半夜里我跑到过相公镇东边的村里跑到方城，跑到兰陵村子里，跑到沂南山里面，都是乡间小路。都是骑摩托。太黑，灯照不远，有时候就骑到了沟里。一过长春路，夜里都是大货车，擦身而过，心里也打怵。送完货，骑车回来，才觉得手麻觉得冻得不行。有一次我实在太冷了，就把车停在田里，绕着跑了一阵，看看高德地图，在临沂大学正北九公里，回家还很漫长。
一个月，我送了2000多单，接触了几百个商家，敲响了2000多个房门。平均下来每天骑摩托210公里、步行32000步、爬110层楼。所以我那个月微信运动里每天都是步行最多的。
这个月综合算下来，每小时收入10元是常态，每小时收入20元是极限。
平均每单3.5元，要取货送货2+3公里，取货平均等5分钟，骑车8分钟，送货进小区上门平均7分钟，共20分钟。一小时3单10.5元。一次送3单，排列好次序，能节省1/3时间。但会被催。一小时能送4-5单，15.75元。一次送5单，适用于午餐晚餐的集中送餐时间。很难排列好次序不被催促。基本上就是极限值。略微提升单位时间的收入，一小时还是送5-6单，19.25元。好处是能最大化高峰期的送餐量。
关于送的货品，我有一些小的建议：蛋糕，不建议送。鲜花，不建议送。冬天不要送烧烤。万达、泰盛，不建议取货。医院，不建议送。代买，不建议送。菜市场代买，坚决不送。啤酒，最好不送。转单，不能接。超市用品，比送餐好。文具、药品，最佳。轻便而不易损坏的特殊用品，建议送长途，加急，谨慎判断。
二、痛苦，是一件事实，还是一种体验?
诗歌只有一种现实: 痛苦 —— 帕切科《诗人之恋》
我无心于调查，就是想体验体验。
2022年很特殊。一份报道里讲，在上海骑手送外卖每天能赚1000多。另一份报道又说，北京人社局一位副处长，王林，亲身体验当外卖骑手，送餐12小时赚了41元。究竟哪个说真的？我想，应该亲身试试才知道真伪。
干了一周，我觉得王林处长那篇报道更真实。大家有时间可以搜一下看看他的具体讲述。不过，我觉得12小时赚41元，这根本不能维持生活，何况在北京。王林处长体验得有些短；他要是干上个把月，我估计每个月能赚个三四千块钱。要不，他怎么活？
我体验了一个月，这张纸上是我每天记录的收入情况(没有去除每天3元保险费和25元摩托车油费)。跑到第20天的时候，我上升到了众包骑手的最高级别，路也很熟了(临沂市区的小区和周边的乡镇都牢记了不需要看导航。经常去的小区，我每天回家都默背一阵具体楼号编排次序，提高步行送餐速度)，基本上算是很熟练的骑手了。劳动强度和具体收入情况，大致如此。
但我主要关注的是外卖员这个“身份”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体验这个工作过程中人是如何感受、应对、反刍这些遭遇的。
肉体受罪是一方面，虽然很久没有这种体验了，主要的还是受人辱骂。没有人拿正眼看送外卖的，商家，顾客，尤其是保安。熟人都不知道我最近在干这个，只有我们小区的保安知道。他们天天见我早出晚归半夜回来，不让我进。我说我是业主；他们骑车跟着我到楼下看我上楼，说你送外卖都能在这儿买起房，是个人物。很多顾客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要饭的。有的顾客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我曾经痛恨过这些人，后来慢慢都忘了。
有几次，差点就被人认出来了。一次是在万达。我取餐的时候，旁边有一对小情侣说，那个送外卖的说话好像邢老师啊。我心想，肯定是爱听我课的好孩子。还有一次，我半夜送螺蛳粉到宝德新领域，开门的男士穿着内衣，他是我的前同事。我认出了他，他肯定没认出我。我戴着头盔。
我更愿意回忆起温暖的瞬间。——这一个月，我送了两千多单，有三个人真诚地感谢过我。一个是搬迁小区古城社区的一位女士。她说半夜里孩子想吃馄饨，天这么冷，谢谢我专程送来。后来我发现她又打赏了我2块钱。还有一位，也是女士，就是相公镇东北那个村里的。他们夫妻俩怕我半夜里找不着路，打着手电把我送到了路口。还有一对夫妻，老人住在人民医院五号楼，心脑血管疾病中心。我把他们给老人定的餐洒了一些，后来我又买了一份送去。他们俩把第二份餐的钱退给我，又打赏了我10块钱。真的很感谢他们。祝愿他们事事顺利，吉祥如意。
三、今天，我们体面地存在于社会中，究竟需要每月多少“成本”?
我们看一下中国这几家外卖公司的隐形控制结构：
外卖公司总部把所有城市都分包给每个城区的运营商，然后运营商再次分包。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结构，很多国家是不允许这样操作的。肯德基、麦当劳它们都有自己的外卖队伍：无论专职还是业余，都有正式签约，有五险一金，受伤有公司保险，从不设置送餐倒计时催促你飞马赶到否则亏款罚款。
我们这几家公司（在此我不便说它们的名字），实际情况就是，骑手出车祸了，每天扣的3元保险（公司扣了60%，只把1.2元交给保险公司）提供最高6000块钱的伤亡保险。不够了，县区运营商承担。还不够治病，县区运营商直接跑路，你起诉都找不到人。起诉城市的运营商都起诉不了，外卖公司总部根本起诉不着，因为都是“劳动外包”，它把自己早隔离出去了。这种重大伤亡事故，据了解城区每个月都有。
猝死，外卖公司总部所有阶层的管理都不会理睬，——按照他们的条款，这与外卖公司总部毫无关系，起诉都是白花钱。全国起诉的都没一个赢的。
罚款的问题。——顾客投诉，会被重罚。这个网上讨论很多，我就不赘述了。我说下另一个关于罚款的问题。
比如说：
案例一：这一单完成得很好，很完美。然后继续送的过程中，软件提示说上一个订单没有点击送达。你只好停下来点击。第二天就会被罚款：异地点击送达，或者超时点击送达。可以投诉说，没有超时。而且当时已经点击了送达，这是软件又跳出来的问题。投诉无效，还有一次申诉机会。再次投诉也秒回，无效。打人工客服电话，一个小时能联系上就是幸运的。联系上了，还是同样的回复。
这样的情况我一个月遇到两次，程序完全一样，三次申诉机会没一点点用，完全是摆设。我最后对人工客服（是个活人）说，你们可以直接联系顾客，看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没用，依旧扣钱。而且扣的钱也不返还顾客，都进了外卖公司总部腰包。
案例二：跑腿单。送达过程顺利，顾客非常满意。但是顾客不会在手机上完成“垫付”款。顾客找不到如何支付垫付的页面，骑手就得在门外等着，也不好大声催促。（大声催促是态度不好，是要被顶格罚款的，罚500）。一家人在屋内找垫付款入口。等了好久，系统提示说送达已经超时。超时一秒钟，扣跑腿费用40%。超时五分钟，扣跑腿费60%。昨天我在楼梯上等了快十分钟，顾客才完成支付。今天显示那一单扣款80%，白送了，从大学城附近到罗庄，11公里。
有一次，在小海螺，替顾客代付餐费后等餐（四菜一汤），等了半小时第一份菜还没做，打电话给经理报备，回复说继续等待；等到45分钟还没出菜，再打电话给经理报备，回复说倒计时宽限15分钟；等到倒计时都快走完了，我已经等了75分钟，再打电话给经理报备，回复说和顾客商量，尽量让顾客满意别投诉。顾客很体谅，说：既然已经付款了，等一等就再等一等吧，快春节了，人多，理解；我先在家把收货确认了，你安心送来就行。结果第二天一起床，就看到红色警告：严重违规，罚款200元！怎么办，开始申诉呗。
从第一级开始申诉，填单、录音、截图上报。被打回，申诉无效。第二级申诉……第三级申诉……第四级申诉，到总部了，有人电话录音取证；最后还是申诉无效。最后到第五级，最高级，总部市场部总经理，上海，……还是申诉无效，答复说系统显示顾客填写好评的时间，我的定位还在饭店。我说刚才发给你的顾客专门录音的情况说明、大堂经理的录音情况说明、顾客接餐到家的照片已经把事实讲清楚了。回复说不行。同时反问我，你申诉了快一整天了，有这时间，你跑一天外卖，也快赚200块钱了，干嘛这么轴？
我在电话里对这位总经理说，你应该看过一部电影，叫《秋菊打官司》；这不是钱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打电话过来，说发了一个红包给我，请接收。我点开，15元红包，留言说我个人理解你的经历，但罚款不能取消,这15块钱算是我个人的一个人道主义补偿。
这几家全球知名的外卖公司，盈利能力真有这么紧张吗?
这家公司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有严格的季度财报和年度财报。我们打开看一下。它自创办以来，十几年几乎没有一年是盈利的。18年亏损1155亿，21年亏损235亿，22年亏损67亿。
我看到这个财报，心里和大家一样，非常惊讶。因为每一单外卖，商家需要额外支付货品价格30%的送货费用，顾客需要支付每公里0.5元的送货费用。举个例子，午餐定一个20元的饭，3公里，顾客支付20+2=22元;商家拿到14元，快递员拿到3元，外卖公司拿到5元。大概抽成比例是这样。它究竟为何亏损如此之大呢?
我们还是看财报。21年，它行政开支88亿、研发开支167亿。22年，它行政开支98亿、研发开支208亿。钱都从这里流走了。它的所有分公司都是外包出去的，总部平台需要多少行政人员大家可以统计一下。它的平台，就是一个手机APP，每年需要多少研发费用来支撑，大家也可以统计一下。
有时候，精心修订过的数字会误导世界。还不如我们日常的体验。这些骑手干着全世界强度最大的外卖工作，拿着最低比例的收入;商家一批一批退出，不再接受它这么重的抽成;它的大股东们在全世界豪宅游艇转移资产……和这些财报数据显示的完全不符。
送外卖的一个月里，我见到了3个女性外卖员，见到了几位年龄很大的外卖骑手，最大的一位对我说今年66岁了。他们承担不了每天14小时、全年无休这么大强度的劳动，我估计他们每个月能赚个3、4000块钱。春节过后，我离开了外卖队伍，但在路上我还是首先注意到他们的身影。最近几个月，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女性和老人骑手风驰电掣争分夺秒。可能再危险再苦再累，他们也离不开这3、4000块钱的收入。家里的孩子、病床上的老人、银行发来的房贷还款短信……都在提醒着他们: 跑起来，快些跑!有天夜里，我在彷河边上一家烧烤店门口蹲着，等老板出餐。旁边还蹲着好几个美团骑手。
我问他，现如今啥活最苦? 他说，送外卖挣钱最苦，还有快递中心搞分拣也苦，搬家搬货也苦，扛地板砖上楼也苦。
我问他，比老家种地苦不? 他说，当然比种地苦了，种地清闲，又不来钱，种屁的地。我问他，这几样比干建筑活苦不? 他说，当然比干建筑活苦了，千建筑活，大工一天二百，小工一天一百八到二百；但你能拿到钱不? 半年有活，半年没活，干到年底工头跑了，过年，过屁年。我准备把这几样都干一遍。每一样干几个月。给自己油头粉面的内心减减肥。
是否有一种公司，不仅能让我赚钱糊口，还能教我们学点好的东西?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们这种极度内卷源自哪里，谁能告诉我?
我查证了国外快递业的具体情况。日本送一单起价是32元 (人民币)，北美送一单起价是6美元。所以国外让外卖送到家是很贵的。(高级知识分子的薪水，目前日本是国内的2-3倍，北美也是国内的2-3倍。但底层劳动者的收入，目前日本是国内的8-12倍，北美是国内的10-15倍。) 而且，国外的通例是双方都可以差评投诉:骑手被差评五次，要暂停工作重新培训。顾客被骑手差评五次，会被系统封号一年，不能再点外卖，必须自己去取。双方如果投诉，系统提供的都是真人接听电话，2-6小时反馈意见。调解不了，骑手和顾客都可以拿着证据去法院起诉，也可以起诉公司。像起诉公司“违规罚款”、“歧视”这种官司，打赢了一辈子就财务自由了 (一般都会收到公司钱庭外和解) 。因为那些工会，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非常厉害。
而我们这些外卖总部的管理系统，与刚才说的那些人性化的公司比较，内核完全不同。
我们这些公司很特殊，就是我们这个“大系统”的具体而微，基因完全一样。它的一切设计，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加持下，变得更精密、更准确，“恰好”能获取适量的劳动者，“恰好”能让骑手们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让他们积累不下休养生息、以钱养钱的些微资本，像驴一样，被牢牢拴在这台磨上。
这不就是齐格蒙特-鲍曼在《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里写的那样吗?“新的工厂系统需要的只是人的一部分，是身处复杂机器之中，如同没有灵魂的小齿轮一样工作的那部分。而人身上那些无用的部分，比如兴趣和雄心，还有天性中对自由的渴望，不仅与生产力无关，还会干扰生产需要的那些有用的部分。”这是关于后现代状况的分析，令人揪心。而我们遭遇的，是加强版，更令人揪心。
究竟谁在阻碍我们过上有最低体面水准的生活?
四、知识分子的“信息茧房”
复仇是世界的主旋律人犯我，我犯人，人再犯我我们永续这无尽循环 —— 帕切科《牢笼》
我不觉得知识分子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它就是个中性词，既不好，也不坏。
我读了很多年书，读了很多书，结识了很多读书人。但我觉得读书越多，盲区越大，反而会生成一种鄙视日常世界的莫名奇妙的自负。
底层人生活在底层的信息茧房；知识分子生活在知识分子的信息茧房。两者经常是不相通的。
我从另一个角度谈谈这个问题。
我来自于一个天主教家庭。读高中的时候，我顶着巨大压力，离开了教会的钳制。母亲经常叹息说，这些事你做得比教徒还认真，为什么不回到教会里?
为什么呢? 我觉得“精华已尽皆堪弃”。
这是围棋世界里的一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天主教信念的核心。有这个信念是最关键的。我见过很多自称严格遵循戒律的教徒。就算他们言行一致，我也不喜欢: 被动地屈服于某些戒律，内心却充满了私欲，这不是买椟还珠吗?
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世界，应该理解人的有限性，理解财富是流动不居的。最起码，得理解世界各阶层必须平衡发展，竭泽而渔必将鸡飞蛋打。说他们之所以慷韦伯谈到清教徒的“慷慨”慨，不仅仅因为道德追求，主要是认识到必须让渡一部分利润给他人，才能维持系统的稳定运行。
说得远一点，世界的终点是“空”(空不是无)。我所理解的“空”，是生灭灭生，循环往复，不为某人某姓永远独存。获取大量金钱，有点意思，但也没太大意思。
以前古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百姓爱说，人就是懒骨头，能上不能下。
确实是这样的。年近半百，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娇气，越来越矫情，越来越脾气坏，越来越没耐心。这样发展下去，是要下地狱的。
张爱玲说，有年元宵节，胡兰成陪着她到上海郊区闲转悠，钻进一个棚子里听流浪剧团唱野戏。寒冬，那些女演员冻得红彤彤的，嗓子都冻哑了，就在幕布后面土堆上描眉换装。看了一会儿，胡兰成说走吧。张爱玲说，你走吧，我再看会儿。
后来，张爱玲在美国回忆这件事。她说，我感到震撼，这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女人，再苦再穷，大世界天崩地裂，也挡不住她们活下去，就像野草一样。
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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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读懂铝产业链全景图
产业链图已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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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读懂铝产业链全景图
星期四, 八月 10, 2023
3:55 下午
– 前言 –
铝，是一种化学元素，化学符号是Al。铝元素在地壳中的含量仅次于氧和硅，居第三位，是地壳中含量最丰富的金属元素。
铝是一种银白色轻金属。有延性和展性。商品常制成棒状、片状、箔状、粉状、带状和丝状。在金属品种中，仅次于钢铁，为第二大类金属。
铝的应用极为广泛，在航空、建筑、汽车三大重要工业的发展，要求材料特性具有铝及其合金的独特性质，这就大大有利于这种新金属铝的生产和应用。
铝产业链是将铝土矿用拜耳法或烧结法转化为氧化铝，然后再以氧化铝为原料，用高温熔盐电解工艺生产原铝的过程。电解铝添加合金元素后，通过挤压、延压等形式加工成铝型材、板带箔，广泛应用于房地产、汽车、包装、电力等领域。
铝产业链具有生产原料单一、生产工艺单一两大特征：铝土矿几乎是生产氧化铝的唯一原料（全球仅俄铝Achinsk氧化铝厂用霞石矿），氧化铝是生产电解铝的唯一原材料；全球90%以上氧化铝采用拜耳法即碱法生产，原铝全部用熔盐电解工艺生产。
数据来源：开源证券
铝产业链上游为“铝土矿-氧化铝-电解铝”，生产铝加工的原材料。铝产业链具有生产原料单一、生产工艺单一两大特征。铝土矿几乎是生产氧化铝的唯一原料，氧化铝是生产电解铝的唯一原材料。全球90%以上氧化铝采用拜耳法即碱法生产，原铝全部用熔盐电解工艺生产。
铝矿石是含有氧化铝或水合氧化铝且具有经济利用价值的一种矿物集合体，是生产氧化铝的主要原材料。近几年铝土矿的国内供应情况日益窘迫，除了环保督查、矿山整顿、矿业权出让制度改革等的政策限制产量外，本身国内矿的基础条件也并不理想。目前国内自采矿的比例只占到25%，民采矿和进口矿分别在35%和40%。
数据显示，2019年全球铝土矿产量37亿吨，相比2018年的32.7亿吨，增长13.15%。2019年我国铝土矿产量下降至7500万吨，相比2018年减少约400万吨。
铝土矿分布较为集中，排在前5位的几内亚、澳大利亚、越南、巴西、牙买加储量占全球的72%。
中国铝土矿基础储量仅占全球3%，但铝土矿年产量却占到全球20%。
从地区分布来看，我国铝土矿主要分布在西南部的广西、贵州地区，以及中部的河南、山西地区。
中国是全球最大氧化铝生产国。氧化铝生产主要有拜耳法、碱石灰烧结法和拜尔一烧结联合法三种。通常高品位铝土矿采用拜耳法生产，中低品位铝土矿采用联合法或烧结法生产。其中拜尔法由于其流程简单，能耗低，已成为当前氧化铝生产中应用最为主要的一种方法，产量约占全球氧化铝生产总量的90%左右。
据国际铝业协会数据，2020年，全球氧化铝产量总计1.34亿吨，2019年产量为1.32亿吨，同比增长1.41%。
随着国内氧化铝行业产能的不断释放，产量快速增加，2018年达到最高，为7253.1万吨，同比增长5.09%。到2019年，国内氧化铝产量略微减少，为7247.4万吨，同比下降1%，但仍然继续保持高位发展。截至2020年，中国氧化铝累计产量为7313.2万吨，预计在2021年 产量可达7830.82万吨。
电解铝就是通过电解得到的铝，主要用于生产各种不同用途的铝加工材。数据显示，2015-2019年，我国电解铝消费量总体呈增长趋势。2019年，尽管电解铝消费量增速有所下滑，但较2018年仍增长了2.4%，消费量达到了3672万吨。2020年国内电解铝消费量为3818.8万吨，同比2019年增加5.77%；产量为3708.00万吨，预计在2021年我国电解铝消费量可达3987万吨，产量可达3820.79万吨。
以2020年末的建成产能4256万吨为基数，预计2022年将达到4480万吨的产能指标天花板。2021/2022年较大的规划产能成为之前市场预期下供应方面的价格压制因素。
由于指标越来越珍稀，整合指标资源，激活闲置产能和将受困于环境容量的指标转移到适宜的地方成为电解铝产业未来2 年的主要看点。
2021-2022年电解铝规划投产产能（单位：万吨）：
资料来源：上海有色网，中信证券
铝产业链中游为铝加工，将原材料铝锭通过熔铸、轧制、挤压和表面处理等工艺和流程，生产出铝型材、管材、棒材等挤压材，板、带、箔等平轧材以及铸造材等各类铝材。
我国是铝压延加工大国，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0年至2020年，我国铝材产量从2237.50万吨增加到5779.30万吨，年均复合增长率为9.94%。我国主要铝材产量地区分别是，山东地区累计产量1137.87万吨；河南累计产量为1031.56万吨；广东省累计产量为528.32万吨。
目前，掌握铝合金成型工艺的国内厂商主要有广东鸿图、爱柯迪、文灿股份、派生科技、旭升股份、伯特利、敏实集团、拓普集团、凌云股份等。前五名企业市占率13%:
数据来源：华泰证券
电池锂箔在建项目较少，集中于国内几家上市铝企，主要包括鼎胜新材5万吨项目、东阳光与UACJ合作的4万吨项目、云铝股份的3.5万吨以及南山铝业的1.68万吨。
随着项目逐步投产，全球电池箔产能有望由2019年的9.24万吨增长至2023年的23.72万吨。
2019年全球锂电铝箔产能份额:
数据来源：中信证券
铝合金具有的一系列优良特性，如易于加工、质量轻、导电性好等，以及其相对较低的成本使其对钢、铜等材料形成替代。数据显示，我国铝合金产量波动较为明显，但整体维持增长趋势，2020年中国铝合金累计产量963.6万吨，2015-2020年复合年均增长率为8.9%，预计2021年铝合金产量可达1037.6万吨。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中商产业研究院整理
铝箔可以满足易回收、绿色环保、耐水、耐高温等多个方面的要求，可以完全阻隔光线、气体和潮气，防水、保持鲜味、防菌和防污。
目前,中国每年消费铝箔量达16.13万吨,已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铝箔消费国，但在包装领域占比较低，中国占比仅为17%，相对美、日、欧的70%-75%仍比较低。随着下游茶饮料、功能饮料、碳酸饮料等多元化饮料品种的快速发展和啤酒罐化率不断提高，预计未来市场容量有望继续扩大。
数据来源：中商产业研究院整理
重点企业分析
铝材下游需求常年维持6%-7%的稳定增长，呈现较强的抗周期属性。
根据Mysteel统计，建筑业是我国铝材最大的下游应用领域，占比达到33%。铝材行业下游需求整体表现较为平稳，增速常年保持在6％-7％水平。
近年来，以汽车轻量化用铝、轨交用铝为代表的交通运输用铝增长势头强劲，将是我国铝材行业产品结构升级的主要方向。
在节能减排政策与电动化加速的驱动下，汽车轻量化正在加速，其中底盘轻量化为新蓝海，铝制电池盒、副车架、控制臂、转向节等渗透率不断提升，同时热成型车身件也开始大规模应用。
目前，最主流的轻量化材料为高强度钢和铝合金材料，2021年高强度钢和铝合金将占据汽车轻量化市场的85%以上，其中铝合金占比近65%。
底盘方面，拓普集团是国内行业龙头，此外还有一汽集团旗下的富奥集团，以及转向节部分的领先企业伯特利；电池盒方面，凌云股份作为国内最大的汽车金属件供应商，车身件技术国内领先；而华域汽车则是国内最大的零部件综合供应商，汽车三大板块均有涉及。
铝合金轻量化车身零部件分类及竞争格局：
数据来源：华域车身零件工程师技师协会，国泰君安
铝产业链最大的环保风险是赤泥：生产1吨氧化铝会产生1-2吨固废赤泥，具有强碱性，目前没有成熟的处理方案，只能堆存，国内外曾多次发生赤泥库泄漏或垮塌事故，造成企业停产。
铝还是能源属性最强的基本金属，生产1吨电解铝需要至少4吨的标煤。与此同时，铝具有密度小、强度高、耐腐蚀等诸多特质，在后续应用过程中可以降低能耗；其次铝残值高，回收体系完善，循环利用率高。
随着上一轮供给侧改革的执行，行业粗放的、高速扩张的趋势已经结束。叠加中铝集团对云铝股份的控股，2020年国内电解铝产能/产量CR5增长至49.9%/51.9%。碳达峰背景下铝供给天花板的更加稳固，相关碳排放政策可能抬升单吨成本。
无论在传统基建领域还是新基建领域，如5G基站、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特高压、新能源汽车、新能源充电桩、城际高铁和轨道交通、以及工业互联网，铝都能得到广泛应用，行业显示出强劲的消费韧性。
重点企业分析
▲资料来源：中商产业研究院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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铝：产业链梳理
产业链图已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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铝：产业链梳理
星期四, 八月 10, 2023
2:38 下午
已剪辑自: https://www.chinairn.com/scfx/20230626/145241210.shtml
由于铝具有密度低、表面光亮、质量轻、易加工、比强度高、抗冲击性好、耐腐蚀、导电导热性好等诸多优良特性，使得各类铝产品广泛应用于建筑交运、电子电力、包装容器、机械装备、航空航天等多个领域。
由于铝具有密度低、表面光亮、质量轻、易加工、比强度高、抗冲击性好、耐腐蚀、导电导热性好等诸多优良特性，使得各类铝产品广泛应用于建筑交运、电子电力、包装容器、机械装备、航空航天等多个领域。铝不仅是各国制造业发展的主要工业金属原材料，更是是高新技术发展和国防建设的重要支撑材料，是大宗商品领域里用途最广的有色金属。
根据中研普华研究院撰写的《2023-2028年中国铝加工行业深度分析与发展前景预测报告》显示：
1、铝产业链
铝产业链以电解铝为核心，分为“铝土矿-氧化铝-电解铝-铝材”四大环节。产业链上游原料端主要为铝土矿的开采、选矿、粗炼成氧化铝、电解法精炼成原生铝锭（电解铝）；中游是铝加工，将电解铝（主要是铝锭）通过熔铸、挤压或压延、表面处理等多种工艺及流程生产出各种铝材，按照加工工艺的不同可以分为压延加工和挤压加工，其中，压延加工主要生产铝板材、带材、箔材等产品，而挤压加工生产铝型材、线材、管材等产品；终端消费部门包括建筑、交通工具、耐用消费品、机械设备、电力电子设备、包装等行业。
图表铝产业链示意图
资料来源：中研普华产业研究院梳理
2、铝土矿—国内资源相对匮乏，对外依存度较高
从全球来看，铝土矿资源主要集中在几内亚、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巴西等地，国内铝土矿资源丰富的地区，包括山西、河南、广西及山东等地，但国内的铝土矿区由于长期开采，开采难度和成本较高，矿的品位低于进口矿，现阶段仍然需要大量进口铝土矿。
根据2022年美国地址调查局数据，全球铝土矿资源储量在550亿吨至750亿吨之间，2022年全球铝土矿资源储量排名前三的国家分别是几内亚、澳大利亚和越南，分别占比23%、18%和17%，而中国铝土矿资源仅占到全球的3.12%。
3、氧化铝—产能持续扩张
铝土矿开采后的下一步为氧化铝精炼环节，氧化铝为制成原铝的主要原料，也称作三氧化二铝。氧化铝生产主要有拜耳法、碱石灰烧结法和拜尔一烧结联合法三种，由于拜耳法工艺流程较为简单，90%以上氧化铝生产来自拜耳法。
氧化铝生产的主要原材料是铝土矿、碱、石灰，其价格与原材料成本直接相关。国内的氧化铝产能主要集中在铝土矿资源丰富的地区，如山西、河南、广西、贵州以及山东等地。
4、电解铝—政策调控或影响供给
电解铝也称作原铝，是指通过电解熔融氧化铝而得到的金属铝。与铝土矿的资源分布不同，电解铝生产依托氧化铝产能，主要集中在中国、巴西、俄罗斯和澳大利亚等国。我国电解铝产能主要集中在西北、西南和山东等地区，通过使用火电或水电提供生产用电。电解铝产品能广泛应用于建筑、交运、电力、家电、包装等传统领域。随着绿色能源、环保减排的要求日益提高，在新能源汽车、光伏电站、风电设备等新兴产业领域也正越来越多地运用。
电解铝属高耗能行业，为了达到铝行业“2030年碳达峰，2060年碳中和”的目标，国家不断巩固化解电解铝过剩产能，执行产能置换，严控新增产能，同时推进清洁能源替代。因此，政策调控的限制将直接影响电解铝行业的供给。
5、铝材—应用广泛，消费量持续增加
铝加工分为变形加工和铸造加工两种形式，变形加工又具体分为挤压和压延两种方式。根据中国有色金属加工工业协会数据，2022年我国铝加工材综合产量为4520万吨，同比增长1.1%，其中铝挤压材产量达到2150万吨（同比-2.4%），占比达到48%，而铝板带材（同比+3.4%）、铝箔材（同比+10.3%）增速较快。铝消费主要集中于建筑、交通运输、电力、消费品及包装等行业，传统行业仍是铝的主要消费场景，而消费的增量主要来源于光伏以及新能源汽车。
图表：2022年国内铝加工材构成（万吨）
资料来源：中国有色金属加工工业协会
挤压工艺制成的产品叫做挤压型材，主要包括建筑型材和工业型材。建筑铝型材主要指门窗、幕墙铝型材；工业铝型材应用比较广泛，如消费电子、汽车轻量化、轨道交通、新能源光伏等。
压延工艺制成的产品叫做板带箔材，主要包括各种铝板、带、箔材。根据中国有色金属加工工业协会数据，2022年国内铝板带材产量1380万吨，同比增长3.4%，铝箔材产量502万吨，同比增长10.3%。板带材中包含了517万吨的铝箔坯料，另外主要用于建筑装饰、易拉罐、印刷版板基、汽车车身等。铝箔材主要包括包装及容器箔、空调箔、电子箔、电池箔等。
铸造加工是指通过压铸的方式，将原铝加工成各种精密铝合金铸件和精密钣金。
欲了解更多行业的市场数据及未来行业投资前景，请点击查看中研普华产业院研究报告《2023-2028年中国铝加工行业深度分析与发展前景预测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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铝的新时代之一：迎接电解铝供给新格局
信息还挺全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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铝的新时代之一：迎接电解铝供给新格局
已剪辑自: https://www.chinascrap.com/topic/topic_view?key=175495
电解铝供给新格局正在形成，经济复苏预期否极泰来，电解铝行业有望迎来配置机遇。我们认为，国内电解铝产能基本触达供改政策天花板，供应刚性日益强化，国内外能源紧张所导致的供应脆弱性也日益凸显。考虑到近期中国经济复苏预期有望否极泰来，海外需求虽弱但难改中国主导全球铝需求的现实，电解铝供需基本面趋紧。再叠加随着美国通胀逐步回落，美联储有望放缓加息节奏，铝价中枢有望系统性抬升。同时，煤价中枢回落，吨铝利润有望继续走阔并维持高位，电解铝行业有望迎来配置机遇。
我们从规模、成本、低碳布局和产业链高端化布局四个维度对国内主要电解铝上市公司进行比较，建议关注产能市值比高，外购市场煤比例高以及绿电优势明显的相关标的。
回顾历史，中国电解铝供给侧的三轮变迁主要围绕铝资源供应、低成本电力和低碳能源展开。第一轮变迁：立足铝土矿资源富集地，氧化铝供应瓶颈逐步疏解。2000-2010年，中国工业化提速带动铝需求高速增长，但国内铝土矿资源品质较差，氧化铝供应商单一，铝资源缺口限制我国电解铝行业规模增长，在国内资源富集地投建产能和向海外寻求铝资源供应是第一轮变迁主因。第二轮变迁：向煤炭资源富集地挺进，从网电向火电自备电转型。2010-2016年，铝价回落，国内电改叠加取消电解铝优惠电价导致电力成本走高，电解铝利润被双向挤压，迫使产能向电力成本低的地区转移并提升自备电比例。第三轮变迁：向大西南迁徙，供给侧改革和双碳政策驱动下的水电铝大迁徙。2017年国家严控电解铝新增产能，2018年云南省适时推出优惠电价，吸引大量存量产能置换转移，尽管随后2021年优惠电价取消，但同年提出的双碳政策大势所趋，进一步强化西南地区的水电铝低碳成本优势，电解铝行业迎来第三轮大迁徙。
展望未来，电解铝行业迎来供给新格局。我们认为，一是国内原铝产能接近天花板，供应刚性和脆弱性凸显，供给侧持续偏紧。二是供给侧改革和双碳政策推进下，国内再生铝有望迎来加速成长期。三是在国内产能已触达政策天花板背景下，印度尼西亚有望接替中国成为铝产业聚集地。四是成本端氧化铝因产能绝对过剩难以大幅上涨，而能源结构转型将支撑电力成本维持相对高位。展望未来，我们认为，电解铝产业的供给新格局正在形成，中国电解铝上市公司在此进程中将进一步迈向高质量发展之路。
风险：电解铝供应超预期，全球经济复苏低于预期，电力成本波动超预期。
1.回顾历史：中国电解铝产业供应侧的三轮变迁本质上是对降本的追求
丰富的上游铝土矿资源，较短的电解铝产能投建周期，使得电解铝行业接近完全竞争。铝是地球上含量最丰富的金属元素，在地壳中的含量仅次于氧和硅元素，丰度达到8.1%。2022年铝的静态可开采年限达到80年，约是铜的2倍，是锡的5倍。丰富的铝资源为电解铝产能的快速扩产提供了原料基础，再加上目前铝的采选冶技术已发展到较为完备的阶段，在基础设施配套较齐备的前提下，电解铝产能投建周期较短，供给的价格弹性较高，响应需求的速度较快，行业接近完全竞争。从历史上看，除了在经济繁荣的时期，大部分时候电解铝价格持续徘徊在成本线附近，75%分位线是其较强的成本支撑。
电解铝行业是价格接受者，决定了电解铝行业对降本持续执着的追求。由于行业接近完全竞争，市场化定价，行业参与者均为价格接受者，因此成本是决定企业生存发展的关键。从历史上看，中国电解铝的现金成本大体呈现4:4:2的结构，即电力40%、氧化铝40%、阳极碳素及其他20%。这意味着谁在电力、氧化铝和阳极碳素领域获得资源保障和成本优势，谁就能获得行业的超额利润，持续做大做强，这也在较大程度上决定了电解铝产业的格局变迁。
图表1：LME铝价在历史上均贴近成本线运行
资料来源：Wood Mackenzie，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2：75th分位线是LME铝价历史的支撑位置
资料来源：Wood Mackenzie，中金公司研究部
回顾我国电解铝行业产能变迁的历史，铝资源（包括铝土矿和氧化铝）和电力的供应保障程度及其成本是关键因素。第一轮产能变迁是2000-2010年，电解铝产能在铝土矿资源富集地集中，氧化铝作为当时的供应瓶颈经历了从紧缺到宽松的过程。21世纪初，中国工业化的崛起带动下游铝需求的快速增长，但国内铝土矿品质较低，铝土矿资源和氧化铝产能紧缺成为限制我国铝行业发展的主要瓶颈因素，电解铝产能向着当时国内开发的主要铝资源地河南和山西等地聚集，并通过大量兴建氧化铝产能，以及氧化铝和铝土矿的大量进口来缓解当时原料的供应瓶颈。
第二轮产能变迁是2010-2016年，当铝土矿和氧化铝不构成资源和产能瓶颈之后，电解铝行业产能变迁的逻辑主轴就转向了电力降本，向能源成本的洼地转移，从网电向火电自备电变迁。特别在2010年之后，国家取消优惠电价，电解铝企业面临铝价下跌，网电价格上涨，利润不断被挤压的格局，驱动电解铝企业开始寻找电力成本较低的区域，向着拥有丰富煤炭资源的内蒙古、新疆以及自备电产能较多的山东等地聚集，追求“煤-电-铝”一体化优势。
第三轮产能变迁是2017年之后，在电解铝供改和双碳政策推动下，电解铝产能向拥有低廉水电能源的大西南聚集。2017年电解铝开展供给侧改革，清理整顿违规产能，并限定产能天花板，使前期国内产能的过度扩张得以遏制；同时，政府开始对自备电厂进行整顿和费用补缴，使得“煤-电-铝”一体化的优势产能无法继续复制和扩大。在此背景下，恰逢云南推出优惠电价进行招商引资，叠加双碳政策提升西南地区的绿电成本优势，电解铝产能的第三轮转移由此展开。
图表3：中国电解铝产能三轮变迁中主要区域产量变化
资料来源：阿拉丁，Mysteel，SMM，中金公司研究部
1.1第一轮变迁：立足铝土矿资源富集地，氧化铝供应瓶颈逐步疏解
21世纪初的中国工业化拉动下游铝需求高速增长，铝土矿和氧化铝成为电解铝产业链的核心瓶颈。21世纪开始，中国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之后开始经济腾飞，据国家统计局，2000-2010年中国GDP年均增速达到15%，建筑业GDP年均增速达到17%，中国电解铝产量CAGR达到17%。据国际铝协，2000-2022年中国电解铝产量CAGR达到13%，中国之外产量增速CAGR为1.3%，中国产能全球占比已经从2000年11%提升至2021年59%，成为全球最大的电解铝生产国。
图表4：2000-2010年中国电解铝产量CAGR达到17%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IAI，中金公司研究部
我们认为，在2000-2010年国内电解铝对氧化铝需求快速增加的背景下，有三大原因导致国内铝原料缺口迅速拉大。一是受制于前期氧化铝市场化程度较低，中国铝业处于一家独大状态，2003年国内市占率甚至高达95%，民营企业参与程度较低，氧化铝产能增速受到抑制；二是海外供应渠道尚未打通，进口比例小；三是国内铝土矿开发滞后。据Wood Mackenzie，国内氧化铝供需（考虑进口）自2002-2005年持续抽紧，2004年进入硬短缺，2005年国内氧化铝供给缺口达到76万吨，占当时国内需求4.9%。氧化铝价格从2002年1,830元/吨迅速攀升至2006年初的5,650元/吨，价格的上涨使氧化铝在电解铝成本中的占比一度接近60%，远超约40%左右的正常水平。
我们认为，从全球范围看，铝土矿并不存在绝对的硬短缺，中短期的供需紧张主要源于供需的时间错配。据USGS和Wood Mackenzie，全球铝土矿资源丰富，2000年全球储量达到250亿吨，储采比达到186年；到2022年储量增长到310亿吨，按照当前产量，储采比仍有80年，表明铝土矿并不稀缺，中短期内的供需紧张主要源于供需的时间错配。
1.2第二轮变迁：向煤炭资源富集地挺进，从网电向火电自备电转型
中国电解铝产业第二轮变迁的主要逻辑包括两个层面，一是2007-2015年铝价逐步回落，二是国内电改叠加取消电解铝优惠电价导致电力成本走高，使得电解铝利润被双向挤压，迫使产能向电力成本低的地区转移，向火电自备电转型。从铝价角度看，2007年开始，美国次贷危机逐步发酵，引发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沪铝从21495元/吨跌到10125元/吨，跌幅高达53%；之后尽管全球各国相继出台货币政策强力救市，包括我国的“四万亿计划”，使得沪铝大幅反弹85%至18685元/吨，但也未超越2016年的高点，随着2012年美联储开始结束QE，铝价又开始掉头向下，持续回落到2015年底。回顾2007-2015年底，沪铝从2006年最高点24,220元/吨，持续下跌到2015年底的9,750元/吨，下跌幅度达到60%。
从电力成本看，一方面，2002年国务院颁布电力体制改革方案后[1]，我国电力开始进入市场化阶段，采取煤电联动的标杆电价方式进行指导，2004-2012年随着煤价持续走高，煤电上网标杆电价持续上调，直至2014年才开始转为下调。
另一方面，“十一五”期间对于电解铝行业的主基调是通过压低电耗和推进深加工，来淘汰落后产能、优化生产结构。2007年发改委和电监会联合通知取消电解铝行业优惠电价[2]，2009年发改委宣布各地区电网执行新的电解铝工业销售电价标准，电解铝用电成本由2008年的0.42元/千瓦时上升为0.49元/千瓦时。2010年，发改委、电监会及能源局进一步发布通知[3]，继续对电解铝实行差别电价政策，提高加价标准，使电解铝企业成本进一步提升。
随后的2010-2017年，使用网电的电解铝厂在铝价下行和电价上行的双向挤压力下，利润由盈转亏，迫使电解铝产能向能源资源丰富、电力价格低廉的地域迁徙，或者向拥有自备电局域网的地区转移，逐步开启电解铝行业煤电铝一体化的进程。
图表5：2017年以前电解铝自备电模式利润优势明显
资料来源：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1.3第三轮变迁：向大西南迁徙，供给侧改革和双碳政策驱动下的水电铝大迁徙
第三轮变迁的初始，是2017年中国实施电解铝行业“供给侧改革”，让无序生长的电解铝产能按下暂停键，迁徙的本质是存量产能的进一步优化布局。2017年的电解铝供给侧改革，是中国电解铝行业历史上的里程碑事件。2017年4月12日，国家发改委等四部委联合发布《清理整顿电解铝行业违法违规项目专项行动工作方案的通知》（发改办产业（2017）656号文件，对2013年以来新建的违法违规电解铝项目进行关停。根据有色协会，需要清理整顿的违法违规的电解铝新建产能超过了1000万吨/年，中国电解铝产能的快速扩张期就此结束，后续新建电解铝产能只能通过已有的产能指标进行等量置换。
与此同时，云南省利用水电优势，推出优惠电价吸引存量电解铝产能向云南聚集。云南是水电大省，水电占比达到81%，省内水力发电装机量稳步攀升。据昆明电力交易中心统计，云南省内水电发电占比长期超过80%，汛期拥有大量电力富余，但由于2016年以前云南工业欠发达，大量的电力无法耗用，弃水电量超过百亿度电，西电东送是前期唯一出路。自2016年开始，云南省下发多份文件，表示要将水电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2018年，云南省提出要抓住供给侧改革下“北铝南移”时机发展水电铝，通过实施电解铝产能置换入滇，承诺给电解铝企业的优惠电价为0.25元/千瓦时[5]。
图表6：2017年之后中国电解铝产能停止增长
资料来源：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供给侧改革是第三轮变迁的起因，无序发展被控制，而云南优惠电价的推出，让存量产能再次因为电力低成本而向云南聚集。“双碳”政策的推出则是对这种变迁趋势的强化，但优惠电价在双碳背景下被取消以及云南水电供应的扰动则对电解铝产能转移造成了阻滞。展望未来，国内火电铝产能将面临较高的碳税成本的压力，以及市场对高碳铝的需求折价，使得水电铝为首的低碳铝始终具备较强的市场吸引力。
2.展望未来之一：国内原铝产能接近天花板，供应刚性和脆弱性凸显
2.1电解铝产能触及刚性天花板，国内原铝供给侧增长见顶
中国电解铝建成总产能触及刚性产能天花板，运行产能创历史新高。2022年我国电解铝建成产能逐步触顶，据阿拉丁数据，我国建成产能由2022年1月的4287万吨升至2023年5月的4480万吨，基本触及产能天花板；电解铝运行产能从2022年1月3792万吨/年攀升至7月最高4119万吨/年，创下我国电解铝运行产能的历史新高。
短期看，大西南地区由于电力紧张，限产产能完全恢复需等待汛期到来，国内供给侧紧张格局难以缓解，实际开工率已升至96%。我们认为煤炭的供需偏紧和今年来水不足的双重压力，让电力紧张格局难以快速改善。
中期看，大西南地区水电受天气影响较大，而面对云南快速增长的电力需求，云南地区电解铝供给的不稳定性增加了电解铝供给的脆弱性。
图表7：2022年中国电解铝运行产能创历史新高
资料来源：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8：2023年新建和复产电解铝项目列表
资料来源：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长期看，碳中和背景下国内电解铝产能天花板具备长期刚性，高电价火电铝的生存空间或被持续压缩。我们认为，碳中和背景下，电解铝行业节能减排势在必行，电解铝产能不光是触顶，未来的方向更是减量发展，能源低碳转型将对火电铝供给端将构成持续压制。
2.2能源紧张及地缘政治扰动加剧海外电解铝供给侧的脆弱性
海外能源价格高企，海外电解铝停产产能较难快速恢复，供给萎缩或难以阻挡。2022年以来欧洲电价不断攀升，电价中枢系统性提升。据Wood Mackenzi数据，2021年欧洲（除特别标注外，欧洲相关产能、产量等均不含俄罗斯）电解铝建成产能550万吨/年，年化运行产能440万吨/年，截至2023年6月，因能源价格影响，欧洲累计减产产能达到136.4万吨/年，停产产能占比达31%，2022年欧洲电解铝产量下降至344万吨，同比下降20%。我们认为，虽然短期欧洲电价跌幅较大，但铝厂复产需要考虑长期电价情况才能决定是否复产，所以短期电解铝供给难以快速改善，电解铝供给萎缩或难以阻挡，海外供给侧的脆弱性仍存，全球电解铝供给偏紧状态有望延续。
俄乌冲突仍在持续，西方对俄铝的制裁难以解除，区域供给脆弱性突出。我们认为，一是俄铝产量全球占比高，不确定性带来的影响依然较大。二是2022年俄铝铝锭销售基本持平，但销售地区结构发生小幅变化。三是从我国进口来看，俄铝铝锭流入中国的规模正在增加。根据海关数据，自俄乌冲突以来，俄罗斯进入中国的铝锭逐步增加，2023年1-4月累计进口26.14万吨，同比+185%。
图表9：2022年俄铝销售地区结构正在发生变化
资料来源：俄铝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0：2022年以来俄罗斯铝锭进入中国逐步增加
资料来源：海关总署，中金公司研究部
3.展望未来之二：国内再生铝有望迎来加速成长期
3.1原铝产能受限以及双碳政策稳步推进，再生铝大潮势不可挡
我国再生铝成为行业增量发展方向，潜在增长空间大。中国原铝产能触顶，供给增量空间有限，发展再生铝无疑成为国内铝行业未来发展的主要方向。一是增长潜力大，据阿拉丁，中国2022年再生铝比例为24%，低于全球平均34%，远低于美、欧、日本等发达经济体，潜在增长空间大。二是再生铝供给开始提速，据中国有色协会再生金属分会（CMAR）统计，从近几年的增速来看，随着原铝供给增速下滑，国内再生铝产量增速开始系统性提升并超过原铝。
图表11：2022年中国再生铝比例低于全球平均水平
资料来源：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2：2017年开始我国再生铝增速开始系统性超过原铝
资料来源：阿拉丁，CMAR，中金公司研究部
双碳背景下，电解铝行业节能减排势在必行。再生铝产业有望成为铝工业实现双碳目标的重要方式之一。根据CMRA测算，与火电铝每吨排放CO2 13.86吨相比，每生产1吨再生铝仅排放CO2 0.62吨，可减少CO2排放约96%；与清洁能源水电铝每吨排放CO2 1.86吨相比，亦可减少67%的碳排放量。具体来看，假设2025年和2030年再生铝产量分别达到1150万吨和1800万吨，可分别实现降碳量超过1亿吨和2亿吨，占比2020年电解铝排放量的24%和48%，再生铝在节能减排方面优势显著。
与此同时，下游产业的双碳转型，也正在倒逼电解铝产业节能降碳，再生铝有望成为刚性需求。
图表13：中国电解铝用非清洁能源比例过高（2021年）
资料来源：安泰科，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4：相较于原铝，再生铝可减少更多CO2排放
资料来源：安泰科，中金公司研究部
3.2废铝供应有望放量，政策扶持逐步落地，再生铝行业发展有望提速
交通运输、建筑、包装是我国废铝的主要来源，短期交运废铝供应有望迎来高峰。据CMAR，2022年我国废铝回收量约为840万吨，其中建筑业、交通运输业、包装的占比分别为41%、34%、21%。而根据铝材使用寿命，建筑用铝寿命在40-60年，交运运输工具使用寿命在10-20年，包装使用寿命一般在1-2年。
我们认为，一是建筑铝型材占比虽然大，但考虑相应的报废周期，短期成长性相对有限。二是包装业方面，2019年我国易拉罐的回收率已高达99%，考虑到包装行业较短的回收周期以及较高的回收率，包装业废铝回收量的增量空间有限。三是对于交运行业，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我国汽车销量从2000年的209万辆增长到2022年的2686万辆，CAGR达到12.3%，保有数量可观。此外，据Mysteel数据，2021年中国汽车和轻卡产生的废铝中，回收的比例达到87%，相较于日韩等国的95%以上，仍有提升空间。我们认为，随着汽车报废周期的到来以及废铝回收率的进一步提升，汽车行业废铝回收量有望迎来阶段性高峰。
针对行业现存弊病，政策扶持逐级递进，助力再生铝景气度提升。第一，针对废铝回收体系不完善，我国陆续推出相关政策扶持。第二，社会废料的税票问题导致税收优惠难以落实，国家出台40号文件从税收方面促进再生铝行业健康发展。
4.展望未来之三：印度尼西亚有望成为海外原铝产能的新增长极
4.1印尼凭借丰富的铝土矿资源和禁止原矿出口的政策，有望接替中国发展成为未来全球铝产业聚集地
第一，印尼持续试图通过禁止原矿出口来发展国内铝产业链。第二，印尼具有丰富的铝土矿资源等优势，结合政府的禁矿政策，印尼有望接替中国成为全球铝产业聚集地。
图表15：2014年以前印尼是中国最大的铝土矿进口国
资料来源：海关总署，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6：2022年印尼铝土矿储量占比全球3%
资料来源：USGS，中金公司研究部
中国和印尼铝企纷纷在印尼布局产能，氧化铝和电解铝产能有望迅速提升。近年来，中国铝企业纷纷走出国门寻求资源合作，印尼有望逐步成为氧化铝和电解铝生产大国。目前在印尼的氧化铝和电解铝在产和规划产能已分别达到1230万吨/年和900万吨/年，但大部分处于建设和规划中，投产时间较长。
图表17：印尼积极进行氧化铝和电解铝产能布局（截至2023年6月）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阿拉丁，Wood Mackenzie，中金公司研究部
4.2拥有丰富铝土矿资源的几内亚是未来潜在的铝产业集聚区域
几内亚铝土矿储量丰富，分布集中，品质优异。据USGS，截至2022年底，几内亚铝土矿探明储量740多亿吨，居世界第一位，产量在全球占比23%，排名第三。几内亚铝土矿具有矿床规模大、单个矿体稳定、埋藏浅的特点。矿床呈层状产于硅铝铁风化壳上部，厚度一般3-9m，储量可达几十亿吨，多可露天开采。矿石品位高，主要为块状和土状，一般Al2O3含量45%-62%，SiO2含量1%-3.5%。几内亚典型的铝土矿矿床有博凯(Boke)、桑加雷迪(Sangaredi)等[6]。
全球资本纷纷入局，几内亚矿产勘探开发的热潮不断升温。据S&P Global Market Intelligence 2022年钻孔统计数据显示，几内亚境内钻探活动逐年升温，几内亚正在迎来新一轮矿产勘探开发的热潮。具体来看，中、俄、英、美等国均在几内亚有铝土矿资源的布局。目前在几内亚进行铝土矿开发的矿业公司主要有“赢联盟”、中国河南国际、中国铝业集团等中资企业以及俄罗斯联合铝业、阿鲁法、阿联酋环球铝业等国际矿业企业。
图表18：2022年几内亚主要矿业公司及所属主要矿山储量和产量情况
资料来源：S&P Global Market Intelligence，中金公司研究部
中国海外铝土矿开发项目主要分布在几内亚，未来有望进一步扩张。据Wood Mackenzie，2021年，几内亚铝土矿产量达8,744万吨，其中出口量为8,566万吨，几内亚铝土矿产量基本用于出口。而中国企业控制的铝土矿产量为4,996万吨，占比达57%。我们预计，到2025年中国可控铝土矿资源有望占比全球比例35%，其中国内和几内亚占比均为17%。
中国铝企业已经开始计划在几内亚建设氧化铝和电解铝产能，几内亚有望成为继印尼之后第二个海外铝基地。几内亚铝土矿资源丰富，几内亚政府也在鼓励外资企业建立氧化铝厂，帮助几内亚实现工业化，当地铝产业已出现向下游延伸的迹象。根据商务部数据，中国铝业、国家电力投资集团、河南国际矿业等公司均在几内亚布局有氧化铝产能，几内亚境内氧化铝规划产能合计超过1,100万吨，中国铝企投建的氧化铝项目产能超过900万吨。
我们认为，未来随着全球资本的逐步投入，几内亚的氧化铝产能有望增加，氧化铝产能的增加有望助力几内亚境内铝下游产业进一步集聚，后续电解铝产能有望跟进。
5.展望未来之四：产能过剩加剧压制氧化铝价格，能源结构转型支撑电力成本维持相对高位
5.1氧化铝过剩格局加剧，价格中枢难以大幅上移
电解铝供给侧改革是引发国内氧化铝持续过剩的本质原因。2017年的电解铝行业供给侧改革将电解铝行业的增速按下暂停键后，由于氧化铝的下游90%是电解铝生产，而没有政策抑制的氧化铝产能随即超出需求。据阿拉丁，2017年至今电解铝新增产能持续受限，虽然电解铝的开工率持续攀升，从80%提升至90%以上，一定程度上拉动氧化铝需求，但由于氧化铝产能仍在快速增加，氧化铝开工率从90%以上下滑至80%左右。
图表19：2017年后电解铝开工率不断上行
资料来源：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20：2017年后氧化铝开工率不断下行
资料来源：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氧化铝运行产能绝对过剩，国内吨铝氧化铝利润持续下滑。据阿拉丁数据，截至2023年5月，中国氧化铝运行年产能8595万吨，与国内电解铝产能匹配，但建成产能高达10,292万吨，开工率仅84%，据我们测算，建成产能可供给5417万吨的电解铝原料供给，远大于国内电解铝产能。持续的产能过剩也导致氧化铝行业的利润持续下滑，据我们测算，从2019年平均500左右的吨利润下滑至2022年的负值区间，导致氧化铝价格持续紧贴成本线，价格难以出现大幅反弹。
低成本产能仍在继续扩产，氧化铝价格难以脱离成本大幅上涨。尽管氧化铝产能持续过剩，但国内氧化铝的建设热潮并未停止。据百川资讯统计，2023年我国仍有170万吨的氧化铝产能待投产，海外仍有超过700万吨的规划。我们认为，氧化铝产能继续扩张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新投产的部分产能主要用于电解铝生产的配套，使产业链原料供应更稳定，二是新建的氧化铝厂选址更合理，贴近原料地，技术更加先进，生产成本更具竞争力。
5.2俄乌冲突和碳中和的影响下，电力成本高企支撑铝价维持相对高位
俄乌冲突对于能源的扰动仍在继续，碳中和背景下，海外能源紧张的格局难以快速缓解。自2021年下半年能源紧张开始，叠加俄乌冲突，使欧洲能源价格和电价中枢持续维持高位。我们认为，尽管2022年欧洲迎来暖冬，并未形成较严重的能源短缺，但是因为俄乌冲突带来的能源供应链撕裂已然成为长期问题；另一方面，由于欧洲对碳中和的追求，欧洲大陆的电力能源逐步向清洁能源如水电、风电、太阳能等能源转型，势必带来能源供给的不稳定性程度增加，从而带来电解铝能源成本中枢提升。
图表21：全球电解铝能源成本系统性抬升
资料来源：Wood Mackenzie，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22：2021年开始国内电解铝成本中枢抬升
资料来源：SMM，阿拉丁，中金公司研究部
国内电解铝行业优惠电价取消，煤炭价格上涨，电解铝行业成本系统性抬升，并可能长期维持高位。2021年由于双碳政策的严格考核，各省相继取消优惠电价，使用网电的电解铝产能成本提升；同年由于煤炭价格的大幅上升，使用自备电厂的电解铝厂电力成本同样大幅上升，也进一步压缩行业吨铝利润。我们认为，全球能源转型的背景下，煤炭供需偏紧格局料将延续，叠加全球双碳政策的推进，未来电解铝的高能源成本料将成为常态，从而支撑铝价维持高位。
5.3双碳背景下，电解铝企业的能源结构正在向低碳转型
全球电解铝产业能源结构以煤炭为主，中国电解铝产业煤炭能源占比高达80%。根据国际铝协数据，2021年全球电解铝产业的用电结构中，煤炭和水电是最大电力来源，占比分别为56%和30%。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电解铝生产国，电解铝电力来源中煤炭占比高达80%，水电能源占比仅为15%，中国企业谋求绿色能源转型迫在眉睫。
全球各国均在不断推出碳达峰政策，形成倒逼时间表，督促各行业稳步推进碳达峰。
长期来看，碳税的出台势必带来电解铝电力结构的绿色转型，也将迫使能源成本抬升。我们认为，短期各国的碳税政策给予市场一定的缓冲期，暂未对成本端带来剧烈影响，但是随着碳税政策的不断推进，电解铝能源结构的转型和电力成本的抬升是各电解铝厂迟早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电解铝行业电力结构的绿色转型是未来的大势所趋。
6.迎接供给新格局，中国电解铝上市公司迈向高质量发展之路
6.1迎接供应新格局，中国电解铝公司迈向高质量发展之路
在前文所述的三轮历史性变迁的推动下，我国电解铝供应格局有三大变化。一是中国电解铝产能格局不断重塑，形成了当前中国电解铝产能在山东、新疆、内蒙、云南等主产区聚集的格局。据阿拉丁，截至2022年，山东、新疆、内蒙古和云南建成产能分别为792、621、618和561万吨，产能规模全国领先。据阿拉丁，上述省份的电解铝平均冶炼成本同样处于全国偏低水平，我们认为成本优势是上述地区电解铝产能集聚的重要因素。
二是电解铝公司的成本优势逐渐突出，本质是依托区域内丰富的铝土矿资源供应和低成本电力来构建。由于中国电解铝行业成本大体呈现4:4:2结构，即电力40%、氧化铝40%、阳极碳素及其他20%，我们认为，铝土矿资源优势、电力价格优势是我国电解铝大省成本优势的重要来源。具体来看，一是山东紧挨渤海出海口，便于进口低成本的海外铝土矿，但前期利用低廉煤价发电的电力优势在当前全球能源价格高企的背景下被削弱。从2022年12月各省的生产成本对比看，山东的成本已经处于各省高位，从南山铝业33.6万吨/年电解铝产能退出也能侧面验证。二是新疆、内蒙古地区煤炭储量丰富、火电成本低廉，自备电成本具有天然优势。三是云南水利资源丰富导致水电价格低廉，并且紧邻广西、贵州、老挝和与越南等铝土矿资源丰富地区和国家，以及下游需求大省广东等。
三是低碳优势逐步成为国内电解铝企业竞相培育的核心竞争力。未来碳中和政策持续推进，电解铝行业纳入碳交易市场，以及下游客户的绿色铝需求都利好低碳铝的发展。我们认为，电解铝企业的低碳优势会成为核心竞争力，现有企业电解铝一是通过将产能向云南等水电资源丰富的地区转移来实现用电结构转变，二是积极通过增加绿电用能以及建设分布式光伏或风电来增增加自身绿色能源比例，三是发展再生铝，降低能源消耗。
各电解铝公司也相继提出自身碳排放发展战略，积极推进能源结构转型。据公告，中国铝业制定了“双碳”行动方案，力争在2025年实现碳达峰，2035年实现降碳40%的目标。2022年公司通过不断提高绿电使用比例，电解铝生产所用绿电，包括风电、光伏、水电，已达到电解铝总用电量的45%。云铝股份不仅依托云南水电优势，还与专业发电企业合作，建设分布式光伏项目，建成国内首例光伏直流接入电解生产用电项目，2022年用电结构中绿电比例达到89%。南山铝业发布了《温室气体排放目标及实施计划》《温室气体核算管理程序》等企业标准文件并拟定温室气体短中期减排路径。2022年购买 3,000 万千瓦时绿电证书，并在各厂区建设光伏发电项目改善能源结构。
图表23：国内主要电解铝上市公司生产成本变化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24：国内主要电解铝上市公司用电价格变化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中国电解铝公司迈向高质量发展之路。我们对国内六家主要上市电解铝企业（中国铝业、云铝股份、神火股份、天山铝业、南山铝业、中国宏桥）2016-2022年的报表分析表明，经过2017年电解铝供改以来，相关电解铝上市公司的资产质量、经营效率和盈利表现均有显著改善，正在迈向高质量发展之路。
从现金流量表看，一是经营活动现金流大幅转好，从2016年280亿元提升至2022年662亿元，增幅136%，主要归因于2017年供给侧改革之后，电解铝行业供需格局转好，盈利进一步增强。二是筹资活动现金流大幅下降，从2016年191亿元降低至2022年-584亿元，主要的驱动力来自于盈利转好之后进行大量还债降低负债率，并提高分红回馈投资者。
三是投资活动现金流维持稳定，主要因为2017年开始国内不再审批新增电解铝产能，2016年至今的投资活动，主要用于维持性资本开支以及现有产线技改。我们认为，电解铝公司未来的资本开支方向主要有二，一是向下游铝加工延伸，例如神火股份和天山铝业向电池箔进军，南山铝业进一步聚焦汽车板业务，中国宏桥向汽车轻量化全面布局；二是出海发展铝产业链，例如天山铝业公告收购印尼铝土矿矿权，并计划建设200万吨/年氧化铝生产线，南山铝业在印尼已有的200万吨/年氧化铝生产线基础上，进一步向电解铝产能布局延伸。
图表25：三条净现金流健康发展
注：样本企业包括6家上市公司，分别是中国铝业、云铝股份、神火股份、天山铝业、南山铝业、中国宏桥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26：ROE逐步抬升至20%
注：样本企业包括6家上市公司，分别是中国铝业、云铝股份、神火股份、天山铝业、南山铝业、中国宏桥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从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看，整体ROE从2016年6.7%大幅提升至2022年20%。一是净利润率从2016年4.3%提升至2022年10.3%，尽管这几年由于能源价格抬升，整体营业成本提升128%，但吨铝利润上行带来净利润提升372%。二是资产周转率从2016年52%提升至2022年88%，主要归因于铝价的大幅上行。三是资产负债率从2016年59%降低至2022年48%，表明各公司加大偿债，不断优化债务。四是从股息率看，电解铝公司年度分红从2016年39亿元，最高提升至2021年132亿元，股息率从2016年3.0%最高提升至2021年4.3%。五是从资产减值看，2016-2022年减值金额上升，累计减值308亿元，占总资产的5.6%，无效和低效资产包袱大幅减轻，资产质量进一步优化。
6.2从四大维度看中国电解铝公司核心竞争力
规模优势、区位成本优势、低碳布局优势和高端化布局分别构筑不同电解铝企业的核心优势。我们认为，规模优势有利于公司享受规模效应，降低生产成本，增加业绩弹性。区位成本优势主要体现在公司的区位布局带来的原材料价格优势，保证盈利能力。而低碳布局有望提升公司未来征收碳税条件下的产品竞争力和低碳产品溢价能力。最后，高端化布局使公司享受更高的产品附加值，增加铝产品的业绩贡献，提升估值，也是在产能天花板下的主要发展方向。我们选取国内电解铝行业主要上市公司，从上述四个角度进行对比分析。
7.经济复苏预期有望回暖，电解铝行业迎来重大配置机遇
展望未来，能源紧张约束供给，需求短期承压但不改复苏趋势。一是供给侧，国内产能天花板使得供给刚性上升，能源紧张扰动将增加供给侧的脆弱性，供给偏紧状态短期难以快速缓解。我们认为，国内看，截至2023年6月初，据阿拉丁，国内电解铝建成产能约4480万吨/年，几乎触及国内电解铝4500万吨/年产能天花板的刚性限制。据阿拉丁，受到国内电解铝水电能源供给不稳定性的扰动，西南地区合计停产产能仍有约200万吨。我们认为，虽然当前云南即将进入汛期，但夏季电力需求峰值的到来，让供需的缺口难以快速缓解，11月份开始的枯水期可能仍将面临电力不足问题，供给偏紧的格局难改。
海外看，欧洲能源问题短期同样难以快速改善，电解铝供给萎缩或难以阻挡，海外供给侧的脆弱性仍存。截至2022年6月，海外因电力问题减产产能累计达到180.8万吨/年，占比全球供给2.6%。我们认为，虽然短期欧洲电价跌幅较大，但铝厂复产需要考虑长期电价情况才能决定是否复产，所以短期电解铝供给难以快速改善，电解铝供给萎缩或难以阻挡，海外供给侧的脆弱性仍存，全球电解铝供给偏紧状态有望延续。
二是需求侧，静待稳增长政策发力和旺季经济回暖。我们认为，短期虽然需求转弱进入季节性淡季，但下半年的旺季到来以及国内稳增长政策有望持续发力均将拉动电解铝需求回暖。一是受到汽车轻量化和2022年以来汽车和光伏等政策刺激的影响，前4月新能源车产量同比+42.8%，光伏装机新增同比+186%，新能源汽车及光伏领域的新兴铝需求仍具较大增长潜力。三是看好稳增长政策持续发力，前4个月房地产竣工同比+18.8%，电网工程投资同比+10.3%，有望带动住房、电力等需求释放，用铝需求有望企稳回升。从供需平衡看，我们测算，2023-2025年全球铝行业供需有望持续抽紧，2025年全球供应缺口达到71万吨，有望支撑铝价维持高位。
三是库存看，全球电解铝库存处于历史低位，支撑铝价向上弹性。
四是从成本端来看，煤价是影响电解铝成本最主要的影响因素，而煤炭供需缓解，能够降低电解铝公司的成本压力，吨铝利润有望继续维持较高水平。
图表27：国内电解铝社会库存处于历年相对低位
资料来源：SMM，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28：吨铝利润创今年以来新高
资料来源：W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电解铝选股条件有三条：一是产能市值比高，业绩弹性大。电解铝公司利润受铝价影响较大，在当前电解铝行业平均会计利润约1000元/吨情况下，假设铝价上涨1000元（对应当前铝价上涨约5%），简单测算公司盈利即可实现翻倍，铝价上涨带来业绩弹性大。如果产能越大，价格上涨带来的利润弹性也越大，而如果产能市值比高，一方面表明产能被相对低估，另一方面公司利润上涨带来估值下降速度会更快。
二是拥有自备电比例高，外购煤炭比例大，成本下降吨铝利润走阔空间大。我们预测，尽管在经济复苏进程中煤价可能再次走高，挤压电解铝单吨利润，但全年看，2023年煤炭价格中枢有望下降。从这个角度看，如果短期经济复苏带来煤价上涨，那电力成本可控的新疆、云南等区域电解铝公司受影响较小，吨铝利润有保证；而按照全年的预期看，2022年受煤价影响比较大的山东地区电解铝公司有望更加受益于煤价下跌带来的利润增厚。
三是碳中和受益程度高，绿电优势明显。根据碳交易网，当前我国碳价约60元/吨[7]，而欧洲由于碳中和推进较快，目前碳价已涨至约80欧元/吨[8]。我们认为，在我国双碳政策推进下，未来火电铝的业绩可能持续受到碳价上涨的压制，而具有水、风、光等清洁能源公司不光不受碳价的影响，反而可能具备低碳铝的销售溢价。
电解铝供应超预期。
一方面，如果西南地区来水超预期，前期停产的电解铝产能可能提前复产；另一方面，如果双碳政策的执行力度低于预期，对于供给侧的抑制将会减缓。
全球经济复苏低于预期。
海外仍处经济下行趋势，如果复苏周期晚于预期，对于铝价、需求、中国铝材出口都产生压制。国内经济虽处于复苏进程，但如果经济复苏进程低于预期，对于铝的需求可能减弱。
电力成本波动超预期。
电解铝公司的电力成本煤炭是目前成本端最大波动项。如果煤价大幅波动，容易引起电解铝上市公司业绩出现大幅波动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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